Inferno

是亲友@屑候鸟 约的tfp烟幕梦女!

梦女!梦女!!


——

候鸟低着头,摆弄手中的细小装置。她全神贯注在线路矫正上,毕竟场地内四处都是精英卫队预备役的队友,她没必要像巡逻时那般高度警戒。


本届卫队培训迎来尾声,她和其他队员共同毕业,下一步将被保送至体制内深造。再过十分钟毕业典礼就要开幕了,可探照灯明明灭灭突然短路,候鸟便自告奋勇来修理线路。

精英卫队预备役受训内容甚至有疏通下水管道,但可没有修理电器,这类活由专业的电工负责,而电工人才短缺,全被调往体制内了,求援的话十分钟之内肯定赶不过来。

“探照灯受损!探照灯受损!谁会修探照灯?”教练兼典礼总策划四处招呼,一低头发现候鸟已窜到他面前。“你?你确定能修好?”他厉声问候鸟。

“报告长官!我确定!”候鸟仰面朗声答道。

“好,勇气可嘉!修不好拿你是问!”教练一挥手,候鸟便连走带跑冲向台上。其实她有点担心短短十分钟时间不够用,可迎难而上、舍我其谁?自己当初在孤儿院自学十数本电器电路施工教程,希望此刻能派上用场。


候鸟左冲右突,灵活地在人来人往的场地内前进,很快游走到台前。台侧有小台阶,可她只想节约时间速战速决,因此取道直线路径,疾奔几步,向台基墙面轻蹬一脚,身形如燕向上升起,直接跃到台上。依此飞檐走壁之身手,候鸟真真切切如鸟儿一般,几步之间就攀上悬梁,一把搂住灰扑扑的探照灯。

候鸟芯底松了点劲。至少目前一切顺利,自己成功到达探照灯旁,并未耽误太多时间嘛!她在探照灯灯体上下左右抚摸一遍,立刻找到了外壳裂缝。

几年前在图书馆的记忆逐渐复苏,候鸟微微一怔,想起自己在某本书上读到过此类机型的拆装、修理教程。书页上一行行字被拂去浮尘,清晰得像一缕缕丝线,它们互相拧绞成细绳,牵着候鸟的指尖在复杂的探照灯内核里游走。

候鸟咔吧一下,果断地摘出一颗小巧如核桃的装置。候鸟将右手切换成针钻,低着头,摆弄手中的细小装置。她全神贯注在线路矫正上,毕竟场地内四处都是精英卫队预备役的同事,她没必要像巡逻时那般高度警戒。

正当修复工作进行到紧要关头,候鸟拼命瞪大眼,恨自己脑门没有照明装置时,身旁突然人影一颤,有人轻声赞叹:“好棒!你还看得清?”

候鸟惊吓不浅,手里的“核桃”差点掉下去。她侧头嗔怒:“谁?”

“哎呀,你看得清你手里那个小玩意,看不清我吗?”来者是男性,拥有清亮的少年音,尾音上扬,自然而然地流露友善。候鸟被对方的自来熟整不会了,原本想说啥也忘了,嗫嚅一下,道:“…我在修探照灯,你来干什么?”

“哦,你是修电器的,厉害!我是这块地的副策划,发现台上光线昏暗没有照明,就上来看看。”

“哦。你吓到我了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候鸟没听出对方有多大歉意,况且对方紧接着还有下一句——“你怎么不开灯啊?我上来看了好一会了,你好像没注意到我。”似乎被吓到是候鸟活该。

“…啊?我这不是正在修这个灯吗?”

人影一晃,对方和候鸟靠得更近了,她隐约感觉对方应该有满脸疑惑的表情。“你自己开个灯照着啊笨蛋!摸黑修坏灯你搁这恶性循环呢?”

候鸟从未见过这种和人辩论的场面,她瞠目结舌了两秒,然后对方嚓一声点亮了胸前灯。


后来,候鸟自认对烟幕不算一见钟情,应该是二见钟情。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境实在离奇,当时候鸟除了觉得烟幕身姿敏捷,和她自己有一拼外,绝对没对烟幕产生更多好感。

当时候鸟被迎面射来的灯光刺得流泪,低声骂了句脏话别过脸去,缓了好一会,光镜才重新调好焦距。她看清周围是灰尘弥漫的房梁,手中是被她摸得干干净净的黑色小立方体,身侧是呈蓝白配色的男生。

候鸟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句:“你开的远光灯?”

“不是啊,我特意开了近光灯免得太刺眼。”对方讨好地笑笑。

“…其实近光灯也还是刺眼。”候鸟很无语,但是她被对方旁逸斜出的脑回路逗乐了。“我也有胸前灯,但我现在更需要的是头顶灯,用于施工的那种。”

“原来如此,你不是专业的电工…?”候鸟逆光看不清对方的脸,但她能感觉到审视的目光投在自己脸上。

“我是参加毕业典礼的本届精英卫队预备学员,以前学过些电器修理的皮毛,就上来试试修灯。”她有种奇异的、前所未有的感觉,想和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多说几句。以前她沉默寡言,尽量少说话,觉得少和他人交流是对自己最全面的保护,以免在外留下把柄。

“学妹你好!我是烟幕,是驻铁堡精英卫队队员,比你大两届,这次回来帮忙策划典礼。”听声音对方像伸出了手,但见候鸟说话间双手还不停调试装置,就又放下手。

“学长好,我是候鸟,请多指教。”候鸟芯下窃喜,果然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,精英卫队是自己心之所向的职业,其中的前辈队员肯定是万里挑一的好人!呃…虎头虎脑用车灯晃人眼的好人。


十分钟长不长短不短,不长得使候鸟在强光直射下损伤视力,但也不短得修不好探照灯——谢天谢地,有烟幕在旁捣乱,自己居然及时完成了任务。

探照灯猛地射出灯光,照得台面泛出白光,照出台下行列整齐的观众。候鸟小声欢呼一声,兴冲冲看向烟幕:“典礼就要开始了!烟幕学长,我们快下去吧。”

烟幕嗯一声,熄灭了胸前灯。那一刹那,烟幕看见候鸟的右眼亮晶晶的,反射出一轮碎光;左眼则澄澈得过分,像迷失航向的星空、像不兴波澜的沉潭。

那一刹那,候鸟还是没看清烟幕相貌如何,只隐约觉得他有英俊的轮廓。学长声线那么好听,长得应该也不赖吧!她曾经嗤之以鼻但有所涉猎的青春疼痛文学浮出脑海,里面的学长人设是战无不胜的光环,谁是学长谁就一定才华横溢风流倜傥。

候鸟的天马行空没能行得太远,因为烟幕居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。候鸟迅速回过神,没来得及发出疑问,就听烟幕轻声说:“跟着我往下跳就好。”

候鸟芯中呐喊:学长你是否对我有误会,我虽然不是专业电工,修电器有点手生,但我是精英卫队预备学员啊!这可比电工强很多啊我自己是会跑酷的!但实际上候鸟哑口无言,她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,就被烟幕握住手一拽,整个人滑下圆滚滚的梁柱。

万众瞩目——没有万众,也有上百人瞩目——之下,烟幕牵着候鸟的手,两人轻飘如鸿毛,自穹顶落下到台上。候鸟因此承认烟幕的技巧比她强很多,她只会自己辗转腾挪,不能帮助他人;而烟幕却能借力施力,手脚轻触他物以调速,且拉着候鸟以调整她的降落速度。

两人安全落地,台下立时骚动起来:“那是烟幕!驻铁堡的学长!”“风流倜傥原来是这个意思,真的好帅啊。”“他为什么牵着那个人?她是谁?”“她好像是我们队友?叫什么我也忘了。”“候鸟吧?教练经常夸她动作快我记得。”“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!但她平时也不说话,存在感真低。”“这回烟幕不知怎的居然和她牵手,存在感直接刷到MAX!”…

候鸟扫视全场,小心翼翼地观察每个人的表情。当她看见所有人都是羡慕嫉妒没有恨的表情时,她松了口气,觉得记忆中那所阴暗的孤儿院离自己越来越远,乖戾邪恶的乌合之众再也够不着自己了。

现在的自己站在台上,身处赛博坦顶尖特种部队预备役的毕业典礼,头顶有自己亲手修好的探照灯散发光芒,台下有团结相爱的队友仰面欢呼,身旁有似乎名气不小、可惜自己孤陋寡闻未曾认识的学长——候鸟想到这,只觉满芯幸福,顺便扭头望向身侧没撒开她手的烟幕。


惊鸿翩飞,一眼万年。


烟幕也正侧头微笑地看着她,候鸟的火种狠狠摇曳一下差点熄灭。她读了那么多书,却不知道如何形容烟幕整张脸的颜值、整个人的气质。候鸟尤其注意到他湖蓝的光镜里有一对白莹莹的瞳环,如同捕鸟的罗圈,候鸟深深沦陷在里面。

台下观众疑惑不已,他们不能理解台上俩人怎么对视良久不言不语,这种画面很奇怪啊!最后是烟幕坦荡荡地先转过脸,高兴地放声朝台下喊:“小姐们先生们大家好!我是你们的学长烟幕,目前效力于铁堡警卫司!”

候鸟浑浑噩噩地留在台上,心想他怎么还不放手啊,他是大名鼎鼎的烟幕学长,负责典礼开幕发言天经地义,但他是不是忘记松手放我走了?

“我在典礼准备期间其实一直有混在你们当中帮忙,不过看样子大家都在认真干活,没人抬头注意一下旁施援手的是何人。”烟幕堪称俏皮地挤眉弄眼,台下一片唉声叹气:“我就说感觉伸手接过我箱子的人好像不是咱队友!”

“典礼开幕前十分钟,我在旁听到你们敬爱的教官的喝声,随后我看到有个小学妹像鱼一样在人群里扭来扭去,然后鲤鱼跳龙门般连跳两次,直接从平地上了穹顶!”烟幕说着,高举起候鸟的手向台下示意,后者被他拎得踮脚。“我当时就被她吸引住了,我心想怎么有人的轻功本领能和我分庭抗礼,英雄相见恨晚!我尽快干完手头的活,然后也爬上去看看她在干什么——特种兵兼职电工,修那座探照灯!”哄堂大笑,一向严肃的教练也忍俊不禁,候鸟腼腆地笑了。

“这位小妹妹叫候鸟,我觉得她真了不起!首先动作灵敏,如檐下飞燕、梁上游貂,有侦察兵潜质;其次粗中有细、心无旁骛,精神格外专注,能进行精密操作;然后博学多才、涉猎四方,比你们多掌握至少一门电器修理技艺;最后——”

烟幕又侧头看看候鸟,后者身为当事人却魂不守舍,怔怔地和烟幕对视。烟幕上上下下扫视一圈,宣布:“最后是,我觉得候鸟长得非常可爱!相貌突出也是优点!”

台下发出比哄堂大笑更剧烈的笑声。有人前仰后合,有人举手扶膺,有人手托下颌以免脱臼。候鸟后知后觉干笑两声,感觉自己可能脸红了。


烟幕向教练推荐候鸟为本届金牌学员,教练正有此意,队友们也心悦诚服:“虽然候鸟她人不太活跃,可战绩实在突出,其实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!”

候鸟本人却如坠梦中,觉得自己的经历可以概括为“上梁修了个灯,因此偶遇学长,顺便阴差阳错得了个奖”。烟幕下台时终于放开了她的手,但他走入队列后居然还和候鸟并肩而立,周围队友自发平移,为二人腾出站位来。

烟幕站在候鸟左侧,候鸟几次想偷偷瞟烟幕,可她左眼天生残疾,有一块黑斑挡住眼角视线,因而看不见烟幕。扭头看又太明显,于是候鸟紧张地站在那,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,总之没听教练讲话。后来教练宣布她得金奖,她还是听周围鼓掌才反应过来,赶忙环顾四周道谢,这下她看见烟幕衷心地鼓掌,笑意盈盈看着她。

典礼后期是放松环节,大家可自由活动、饮食交谈,别擅自离开会场即可。队伍刚一解散,烟幕就凑过来碰碰候鸟的左臂:“嘿,吃点喝点,咱俩聊聊?”

候鸟眼见不远处有好几位队友欲上前攀谈而不敢,局促地在附近徘徊,她微笑:“你着急吗?我看我的朋友们很想和你聊聊,要不我先…”——烟幕学长,你这是什么表情,你是怎么做到瞬息间面色闪烁,隐隐透露出委屈的?——“…我先去喝点东西,待会你可以来找我。”

烟幕光镜一亮,连连点头。候鸟转身走开,走几步后回头看看,见那几位热忱外向的队员已拥上去围住烟幕。


候鸟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啜饮零度饮品——队规禁酒——远远望着烟幕。她看他被簇拥了好一会,不知对队员们说了什么,总之人们陆续散开,脸上都是心满意足的表情。烟幕最后边走向候鸟这边的自助餐区,边和伴在他身旁的最后一位队员说了几句话,那人终于喜笑颜开地跑开。等周围没人了,烟幕连走带跑来到候鸟面前。

“都说啥了?”候鸟问完这话后自己芯里一惊,别人那样仰慕烟幕,自己何德何能敢用这种亲密语气向烟幕问话?候鸟还没来得及自责,烟幕就抓起一个空杯子:“没说啥,他们都说‘久仰大名’,希望能和我保持联系之类的。”

烟幕给自己倒了一杯和候鸟的同款的饮料:“你和他们不一样,你没跟我说这些。哥一下就被你吸引住了。”候鸟芯中鼓起一个愉快的气泡,烟幕并没感觉被冒犯到,他人又帅又温柔,真好。“拜托,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地点一点也不常规,我又怎么会说和他们一样的话?‘烟幕学长,我好佩服你!以后还请保持联系、一起修灯哦’!”

烟幕边喝边笑,饮料中咕嘟冒了个泡。他一饮而尽,把杯子摁在桌上:“候鸟,你真有趣。我一眼就看出你的外在有趣,现在发现你也有有趣的灵魂。”

她笑容一僵:“哈哈,我的外在有趣吗?”

“是呀,你是异瞳诶!并且你的脸也是阴阳脸,一半光滑一半有花纹,像脸谱一样炫酷。”

候鸟沉默片刻,见状,烟幕的笑容也僵了:“抱歉,怎么了?”

候鸟把手中未喝完的饮料轻轻放在桌上,仰面凝视烟幕:“我的光镜是因为残疾才异瞳的。我左眼有点视障,外眼角是黑的一团,看不见东西。”

“抱歉…左眼其余视野正常吗?”烟幕轻声问。她点点头,抬手摸着自己右半边面庞:“左眼残障,右边脸有斑纹——我的整张脸花花绿绿的,完全不对称啊!”候鸟笑道。

烟幕眨眨眼:“但是,这样我觉得挺好看的,可爱!小花脸像猫猫,‘阴阳脸’光听名字都觉得很酷不是吗?我们普通人要么有对称的斑纹,这样没意思,要么像我脸上啥也没有,更没意思。我们要么阴盛要么阳盛,像你这样罕见的阴阳脸才是完美的太极!”

这种解释候鸟闻所未闻。以前她在孤儿院因阴阳脸受尽歧视,后来被赶出孤儿院,报名参军进去精英卫队预备役受训期间,队友虽然不会嘲弄她,但也只是对她的阴阳脸视若无睹、刻意回避。

烟幕接着说:“还有你的光镜:一只星光闪烁、一只琼浆澄澈。我们普通人一双光镜只有一种美,但你能同时有两种。眼和脸都是万里挑一的奇葩,普神同时赐予你两种礼物,这概率叠加起来不得是亿分之一!候鸟你不高兴什么啊,要是我有异瞳有阴阳脸我可要被自己美死了!”

一席话真诚得过分,深沉如石,沉入候鸟火种深处,惊起她左眼的湖水荡漾。候鸟光镜震颤地凝视烟幕,看着这个一小时前大大咧咧用胸前灯晃她眼的人,现在又用他那发自内心的话语晃了她的芯。


“谢…谢谢。”候鸟憋了半天就冒出一句道谢的话。

“普神,你这么严肃干什么,我可不是什么心灵导师,只是随芯畅言,不用那么感谢我!我一开始追着你跑就是好奇,好奇你这样被普神吻过的神颜,其后是否有有趣的故事。”烟幕笑道,再续一杯饮料。候鸟心道,我不是把你当心灵导师,我正是被你善良友好的芯、发自内心的言感动到了啊。她无言地微笑看着烟幕,觉得场外不要再打仗、场内不要再喧哗,时光就此停止流淌多好。

烟幕端着饮料往食品区走,边走边侧身扭头示意候鸟:“别光喝饮料,这么多好吃的不吃白不吃!”候鸟只觉得芯中的气泡胀大得前所未有,她从记事至今好像从没这么快乐过。她快走几步跟上烟幕,欢声道:“学长,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啦?”

“那当然,这还用问?”烟幕小有惊奇地看一眼她。“还有,叫我烟幕就好,学长这学长那的,见外!”


“他们还要聊多久啊,一见如故似的,我都不好过去插话。”某位队员在不远处徘徊,实在不耐烦了,便向拽他过来的另一队员吐槽。

“要不以后再说吧,咱可能还有机会!烟幕学长他不仅回来辅助策划典礼,他还能从咱们这届里指明提拔一位学员,直接跟他进铁堡警卫司!”另一人笑道。“说不定是你!”

“渣的,你就胡说八道吧!你看烟幕那么看好她,直拔铁堡名额非候鸟莫属啊!”


Inferno:“n.失去控制、熊熊燃烧的烈火。”

——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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